第二章 黑侏儒
如是我聞:
隨著時間在它的金與銀戰車上飛馳,在太陽(Sūrya)加冕的白天和被月亮(Soma)保護的夜晚下,魯魯經歷了童年、少年和青年時期的成長。他的老師們說他是有史以來最聰明的學生,有著非常驚人記憶力。他似乎通過某種啟示的奇妙內在感知來知道所有的事情,不管任何遊戲和運動都表現出 色,也有著結實而健康的身體。當他 17 歲時,他已經成為一個外表英俊的年輕人。他身材高大,體型修長,但擁有鐵般的力量。他有著完美的、橢圓形的雅利安人臉,其古銅色桃子般的皮膚下閃耀著玫瑰色的光芒。無論他走到哪裏,少女們都會投以脈脈含情的目光,但魯魯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,因為他總是活在自己的想象領域中,而人們稱之為愛情的東西還沒有觸動他。
他從未忘記那位聖人的來訪,他經常從掛鉤上取下美麗的薩隆琴,想知道是什麽信息藏在它飽滿而閃亮身體裏。那件古老樂器裏有一種神秘的魅力,魯魯能感覺到卻摸不到、看不到、也聽不到。 他經常向父母提起這件事,但他們善良而簡樸的靈魂無法告訴他心智渴望知道的事。
魯魯和他的父母之間有著很少見的強烈紐帶。他用絕對的奉獻來回報他們的愛和善意,並以各種方式努力減輕他們在家中內外的沈重事務。
魯魯如以前那樣喜愛大自然、樹木、植物和動物、天空、雲和風。 事實上,隨著他的成長,這些事物和存在物似乎變得越來越有個性、並充滿了隱藏的意義。他仍會一個人在樹林和鄉間漫步,且他常常渴望的望著宏偉的喜馬拉雅-雪的居所-在遠方閃耀著,如深藍天空中輝煌的白雲。或者他會沿著河岸走很遠,荷花在淡綠色莎草中擡起了可愛的頭,而搖曳的、沙沙作響的紫杉樹在站崗,於午後投下了深褐色的樹陰。
隨後他在一個寂靜、甜美、長滿青苔的山谷中遙想,那裏無疑是仙女們的遊樂場,她們是如此美麗,以至於人眼如隔著霧而無法凝視她們的美麗。
他崇拜那些樹木的美妙;包括沙羅樹、檉柳、南海松,還有棕櫚樹在暖風中慢慢前後揮動著羽毛;也有長著羽毛狀嫩芽的檳榔樹、伸展枝條的輕葉羅望子、淡淡香味的苦楝樹,開著紅寶石般艷麗花朵的木棉,像新娘一樣華麗;也有偌大的印度無花果樹和搖曳的竹椏。
他不時地向毗濕奴(Vishnu)獻上白花,以感謝他所看到的一切美景。因為美是神的斗篷;而在所有這些繁茂植物中,可見猴子在紫色灌木叢中跳進跳出,或在香蕉樹厚重的樹葉間喋喋不休,或在粗大的樹樁和古老的樹冠後窺視魯魯,例如榕樹:它永遠從自身進化出來,永遠活著,因為每根棕色的樹枝都會彎下來並在地上紮下新的根。這肯定是梵天(Brahmā)的象徵,它是能量的普遍精神,它遍及並構成一切。雖然梵天本身是中性的,但它有三重人格,都是陽性的,分別是創造者梵天、保存者毗濕奴和分解者及再生者濕婆(Shīva),後者從黑暗和死亡中帶來光明和生命;直到最後所有顯化的事物和存在物都被重新吸收到至高神的遍一、永恒和非人格的本質中。
當他冥想著這些時,禿鷹在樹上發出嘶啞、幹澀的叫聲,森林眾神的聲音在微風中湧動,並與附近瀑布的雷鳴聲融為一體。魯魯就是如此度過每日閑暇時間,沈浸夢的美妙之網中;或者漫遊於夜晚涼爽的時刻,而寂靜的擁抱使他遺忘過去的疲憊。
他在想象力的魔鏡上看到了微弱的幻影;在他內在黑暗中,星星像綠柱石一樣閃耀,並反射於他理性不安的深水中;如他思維交織上顫動的圖像;在遐想的盾牌上閃耀的可愛光束。或者,他的心靈迷失在無數遙遠而閃亮的星星中,它們被固定在夜空中,仿佛銀色火花們的旋風被眾神的強大意志凍結。在夜晚的蒼老深處,他似乎看到星星掙脫了它們的銀鏈,並四散到虛無的自由中,而他的祈禱如香火般升到至高者的寶座上。
魯魯為了幫助父母收集糧食,常常拂曉就帶著弓箭出門。當火之主―拉(Ra)穿過黎明的門戶進來時,輕柔的空氣似乎漂浮著金鈸的回聲;而當太陽光芒嬉戲的照射早晨薄霧時,可愛的色調反映在閃亮露珠的眼睛中,而珍珠般的花蜜使精靈的花杯充滿了活躍要素。空氣中飄蕩著歌聲;在開滿鮮花的樹枝間,風發出了悠揚聲音,並偕同早晨昆蟲的頌歌組成芬芳二重唱,這些昆蟲有著金色和翡翠色翅膀,在小花叢中嗡嗡聲的飛翔。
他穿著如紫礦樹一樣的深綠背心在森林裏遊走,手裏拿著弓箭,並慈悲地殺了他的肉糧;然後到了家後,看到父母眼中的喜悅而感到歡欣鼓舞,並向神表示感謝。
魯魯經常到附近的鎮上拜訪他的年長老師們,而他們因魯魯的謙虛而樂於與他交談;因為優秀者的裝飾品就是謙虛。他的老師中最睿智的充滿了威嚴,非常年長,他那美麗的棕色臉龐上布滿了皺紋,那是他深思熟慮和聖潔冥想的印證;而它族長般的鬍子在胸前飄下,覆蓋在他經常穿著的輕盈白色長袍上,讓人覺得他本身就是純潔、智慧和光榮的象徵。
有一天,他們討論到了如何獲得完美記憶的技巧。『根據古代巫師的說法,』這位年老教師說道 : 『一個人在禁食三天後,應取一株蘇摩(Soma),複誦某些咒語,並將這種植物嚼一千次。然後,你就可以記住任何只聽過一次的內容了。或者,將這些花泡在水裏,並喝一年的花汁。或者,你可以喝蘇摩持續一個月,也就是這種植物的發酵汁。 或者你也可以一直持續喝。通過這種方式,你就可以像《彌蘭王問經》中的孩童那先(Nagāsena)一樣,只聽了三部吠陀一遍就學會其中全部內容。但是,我的兒子,你不需要嘗試這樣的實驗,因為你的記憶已經很完美了。』他如此補充道,露出微笑的鬍子、並憐愛地看著魯魯。
接著一如往常,魯魯開始談論起聖人拜訪他小屋的那個日子,非常令人難忘,並與他的老師討論這位拜訪者所言的睿智而友善之語。
於是他的老師說 :『孩子,把心思專注於有益的忠告是很好的,因為這將帶來成功和榮譽。』
『但是,』魯魯回答說 : 『我並不那麼想要成功和榮譽,且那位聖人說我的道路是朝向靈性的提升,而不是追求富貴等等。此外,我很滿足於永遠和父母一起生活在我們快樂的小地方,因為我想不出世界上還能有什麽更大的祝福和平和。』
『然而,』老師說 : 『雖然蔑視睿智之言的人總會嘗到苦果,如你那天所聽到的;但你也應該記住,你不能總和你父母生活在一起,你必須在這個世界上開創自己的路,並建立自己的家庭生活,擁有一個良好和善理解的妻子在你身邊。你如此健壯不應獨自生活,像你這樣的好青年不應該如此;而你的父母也不會永遠和你在一起。』
『希望那一天要很久後才會到來,』魯魯激動地喊道 : 『我愛我的父母,我不想和他們分開。』
『我知道你愛你的父母,』老師回答道 : 『但你不應過多地停留在這些事情上,未來有一天一定會遇到的那個女人,你還要想到你對她的責任,她擁有你的愛甚至比你的父母還要多。永遠記住,人類的快樂-無論是對親屬的愛,對妻子和孩子的愛,還是對其他任何東西的愛,都不過是這個不真實世界中毫無基礎的夢之織物; 唯一的善是為他人的友 愛服務,因而它獲得實在性。 』
魯魯沈默不語,他的老師繼續說 : 『愛和恨都是如此。愛和恨是宇宙中最大的兩種力量;但愛永遠是最強大的,因為它直接來自眾神。不是有句睿智格言說過,真正偉大的人唯一報付他們敵人的方法就是慈悲嗎 ? 』
他繼續說 : 『愛和慈悲是齊頭並進的,當你在對父母的愛中,作為一個忠誠的兒子服侍他們,這證明了人類內在真正如神的屬性。但是當你找到你內心、心智和靈魂的女人時,你對她的友愛服務再加上你的忠誠,將引導至一切最大的榮耀,因為其中包含了物質和精神完美性的法則,這將通往塵世和天上的狂喜。』
『噢,』魯魯叫道 : 『像我這樣不完美的人,要如何才得到這樣的幸福而不犯下諸多的錯誤呢 ?』
他的老師和藹可親的觀察到 : 『我的兒子,在這個世界上,沒有人在努力時不曾跌倒的;如果你註定要犯錯,那麽你就會犯錯誤,就像我們所有人一樣;否則我們應該是完美且不屬於塵世上的。沒有人能阻擋命運或打破其鋼鏈; 無知者也不能用任何手段來免除厄運。但無論天空中出現多麽不祥的雲,它們仍可能被提煉成柔和的雨。 這尤其適用於尋找真正的伴侶;那位能夠並願意與你分享你所有的行為、思想、夢想和靈感的人。他會帶著真正的理解和同情傾聽你的話語,並具有天賦能理解無法言說之事。這樣的人很難找到,因為女人的心是一個纏繞的迷宮,除了她真正的伴侶外,沒有人能在迷宮中閱讀那隱藏在神秘網中的秘密象形文字。 就算如此,只有當她在真愛的驅使下願意時,他才能理解他所閱讀的秘密。 有句話說,一個女人就像富貴一樣,從不對任何人忠誠。這只說對了一半,因為一旦命運選擇這 兩位來彼此提供幸福與平和,以作為對過去受苦和服務的回報,那麽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欺騙對方。不會有不和諧、紛爭、也不會有嫉妒;因為渴望丈夫幸福的好女人是不會滋生嫉妒;她們在思想和行為上也從不與丈夫不和諧。這樣一對情侶已經預嘗到了人間天堂的滋味。有時,會有一個好女人從天而降,被眾多美德包圍,而她對丈夫的讚美就如同太陽的純光一樣。
『要怎麽樣能找到這樣的人呢?』魯魯問,儘管這有違他剛才說過的話,但他還是很感興趣。
『這種問題沒有答案,我的兒子;只有眾神才能把你引致這樣的女人,而且你們兩者都得先值得此連結,如我之前所言。』
當天傍晚魯魯又早早到家,他如仙女般緊緊蜷縮在花心裏;他睡著了,並在春天的楊樹魔咒中夢見了愛的喜悅。在遙遠的喜馬拉雅山上,光輝的雪反映著晚霞的玫瑰柔和色彩,它的羊脂玉光芒對比了遠處山谷的陰影色調。在他看來,仿彿是火焰織成的金色面紗中,掠過無限天上層面的一切輝煌,並在起伏的光輝中炫彩奪目。綠色和金色的草地、綠色和棕色的樹林有著銀色光澤,也有翡翠、橄欖石和藍寶石色的樹木,點亮了珍珠般的空氣,使詩人和畫家陷入無言的沮喪,因為它們是無法被翻譯、也必定永遠無法被凡人的筆墨所捕捉;一首比最崇高吟遊詩人(Bard)的旋律更高貴的歌。
一股靈感的原始火焰在他心智中燃起,而他對於那未知、但更好的另一半的愛,就像玫瑰一樣在他心中盛開。他向暮色吟唱一首歌,並向升起的銀月打招呼;而白晝在它破損的羽翼上沈睡,而他用幻想之眼看到了美麗少女們的可愛身影,她們似乎排列在一個開滿迷人花朵的花園裡。他在唱歌時,仿佛向白頭鵯和 夜鶯借來了靈感,是由青春期純真的渴望所組成的: 對於「命運」編織者一無所知,他編織著他的感觀之網,其穿梭之線的狡詐紋理纏結了年輕人。
突然,他聽到一個刺耳的聲音說道:『給夜鶯唱歌的人多麼白費口舌 ! 』
他驚訝地環顧四周,看到一個長相野蠻的黑侏儒,駝著背,是個卑鄙的傢夥,他突然暴怒應對魯魯破口大罵。魯魯驚愕而厭惡地望著這個奇怪的幽靈;一時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
『這可好了,』侏儒問 : 『你為什麽如此傲慢地盯著我看?難道我不夠英俊、強壯、充滿非凡的智力嗎?你這個哭哭啼啼的傻瓜。』
最後魯魯終於開口了,並氣憤地叫道 : 『走開,你這個不祥的畸形鳥。』
侏儒問 : 『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?你想成為聖人對吧?』
『走開,』魯魯又叫道 : 『你骯臟的存在玷汙了大自然和精神的美麗。』
『你這個胡言亂語的笨蛋,』侏儒喊道 : 『精神 !你口齒伶俐地胡說的「精神」在哪裡?給我看看,也許我會相信的 !』
『我再說最後一遍,』魯魯再次喊道 : 『走開 !你那災難性的嘴唇滴著毒液 !』
『走開,走開,走開!』侏儒嘲笑著。『我的朋友,要擺脫我可沒那麽容易,因為我就是你自己。是真正的你,由血肉之軀而不是牛奶和水制成的,因而必須遵循血肉之軀的所有法則。』
『你這個騙子,』魯魯喊道 : 『你這個邪惡的家夥!』
『你這個癡情的白癡!』矮人喊道。
『我不是!!』魯魯惱怒地說:『愛情對我來說毫無意義,世界上任何其他東西也是如此,除了我的父母外。 我的命運屬於精神的,我忠於精神。』
『忘掉你聖潔的精神抱負吧。』邪惡的侏儒譏笑道:『這不過是給老傻瓜們的 空洞噩夢,他們太虛弱而無法享受他們的自然功能。』
『我不會再聽你的讒言了。』魯魯喊道,試圖走開。
但那個駝背的侏儒跳到了他的面前,說道 : 『你這頭愚蠢的小驢兒,你提到的聖人不過是個老騙子,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,嫉妒你擁有的剛氣力量。我說,趁你還年輕強壯的時候,好好享受生活吧。』
『讓我通過。』魯魯命令道。
『讓你通過,哦,你這塊死氣沈沈的粘土?』侏儒憤怒地喊道: 『我不是告訴過你,你不能擺脫我嗎?只要你活著,我就會在你的前後左右;因為我就是你!我不耐煩的等了很久才揭示我自己,我就是你自己和你真正的內在。我已很長時間私下嘲笑你,去跟什麼一群滿臉皺紋的老傻瓜瞎扯;從今以後,你要像一個真正的年輕人那樣生活 ! 』
兩人在極度對抗中相互對立;就像土和空氣,或者如火和水。 魯魯內在的善都奮起反抗他所面對的邪惡;然而,他聽著那惡魔般的聲音,即使他感到惡心。可怕的想象鉆進了他的腦海,就像烏雲遮蔽了正午的光輝。難道侏儒說的是真的嗎?他內在是否有某種邪惡的原則,並如侏儒所言那樣伴隨他一生?
侏儒看出魯魯有些猶豫,便高興地說:『你這個蝙蝠眼的笨蛋!你認為你愛大自然!我將以某種方式打開你的雙眼,使你最終認識到大自然的真面目;而且時機也不會太早。』
『我不想讓我的眼睛看到你那些災難性的、邪惡的建議。』魯魯盡量裝出一副很有尊嚴的樣子說 : 『我說最後一次,滾!』
『不,我的年輕偽君子,』黑矮人尖聲叫道 : 『不是「滾」—而是「看啊」!』
此言一出,樹林中閃出一道亮光,其中站了一位最美妙的少女是魯魯從 未見過的。她的面容發光如月,她的嘴唇塗以著砂紅,且她的手和腳的指甲都用黃金點綴。 她唯一的衣服是四個基點,且她站在魯魯面前展現出所有的美麗,就像變戲法者卡瑪(Kāma,慾望)的孔雀羽毛,迷惑了三界。 他的精神被她眼神的巫術所迷惑,並被她的妖術魅力所吸引;且他覺得自己好像沈浸在那雙魅惑眼睛的狂喜中。 她就像一股美麗的甘露奔流 …不可抗拒!
他慢慢地向她走去,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住了,如同大海迎向升起的月亮。一個在天空遊蕩的毗底耶陀羅(Vidyādhara)在魯魯的上方飛翔,並微笑著注視著他。淫糜的金色星星和藍色在蒼穹中閃耀,且空氣中彌漫著辣木的香味,而螢火蟲在田野和樹木及灌木叢之間閃閃發光。
於是魯魯看到了少女,且他的內在徹底的動搖並伴隨緊張顫抖。他想把她摟在懷裏,但突然那幻象消失了,且他聽到了黑侏儒那邪惡沙啞的笑聲。
『啊哈!現在怎麽辦!我的「靈性」陳詞濫調?』侏儒嘶啞地喊道:『這相較於你對不可知事物的空虛而乏味的夢想,不是更好嗎?這是生命的標誌,像你這樣健康的年輕人應該知道它;而其他是給那些懦弱者、傻瓜和老殘廢,他們不知道、或者記不得他們年輕時的輝煌!』
魯魯完全困惑的環顧四周,並看到侏儒坐在一棵老樹樁上, 帶著邪惡的喜悅看著他的受害者。 那位妙不可言的少女不見了,仿佛她只是一縷掠過的月光,而世界似乎是空虛的。
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。』侏儒叫道,並突然歪身一躍,消失在夜色中。
『唉,』魯魯嘆息道 : 『我到底怎麼了?我對那個甜美的姑娘充滿了渴望 : 難道那個可怕的家夥所說的話真有幾分道理嗎?我是否一直生活在一個幻想的國度裏,充滿了焦躁、虛無飄渺的影 子,它們遊蕩在狡猾的路上,肆意推翻倒想象的圖甕,並將理想的迷人水晶撒落在事實的荒蕪土地上,難道我從未抵達現實?有精神這樣的東西嗎 ? 或者聖人在那久遠的日子裏誤導了我 ?
『我該問誰呢 ?
『俗話說,沈穩的先兆是年老,這隨著最初白頭發一起到來。我太年輕了很多都不太肯定,而且我現在感覺很不平靜。
『我該做甚麼呢?
『命運常常擡高不值得的人,而擊倒應得回報的人。我是被這個幻象擡高還是擊倒了呢 ?
『誰來告訴我?』
當他站在那裏猶豫不決時,他的臉頰像月亮一樣蒼白,現在更深的黑暗如同一隊強盜的先鋒部隊開始展開。他痛苦地環顧四周,突然在他內心深處響起了聖人慈祥的聲音,他再次聽到了他睿智的忠告。他在黑暗中仿佛看到了一個身著白衣的修女身影,一個柔和的聲音低語道 :『苦難將被那些專注於職責的人所征服。』
魯魯將全部靈魂都集中在他的心靈中,靜靜地聽著,且很快他就聽到那個聲音說 : 『這個短暫世界的幻覺如同彩霧般展開,而很快就會在真光的光芒中消失。』
『啊,』魯魯喊道 : 『這是那位陌生人的睿智話語;它們是真的嗎?』當他慢慢地走回家,悔恨的尖牙咬著他的內心,他陷入了沈思。
但是,在樹林和矮樹叢之間,似乎不時傳來黑侏儒沙啞的笑聲. . . .
本體(Self)只能通過高等心靈來接近,而不是通過感官;這是眾所周知的。心靈必須儲存在狂喜中獲得的啟發;這也是真裡。 但對魯魯來說,仍有許多東西需要通過這種經驗來學習,而這將引導一個真誠的人走向光明;特別當他有時會跌倒 與失敗。眾神愛戴這種一次又一次地嘗試的人。
在那晚魯魯睡覺前,他輕輕地祈禱著,儘管黑侏儒邪惡的聲音仍在他腦海裏回響:
『A-um !願神聖教導中的梵天,一切中的一切,使我的身體、語言、生命、視覺、聽覺完美,給我力量並守護我所有的力量!
『願我不與梵天斷開;梵天不與我斷開;願沒有斷開;對我來說沒有所謂斷開!
『讓神聖知識中的所有美德都置於我身上,我只在那遍一本體中找到喜樂;願它們置於我身上!
『A-um!平和,平和,平和!訶利(Harih), A-um。』